上世纪80年代的香港,如果你能开上一辆萨博,会被认为是成功人士。但在被北汽收编,并以自主中高端轿车品牌“绅宝”换装上市后多年,如今,它在人们心中的品牌印象也发生了变化。“这车你别当好车开”,一位江苏x35车主告诉记者,另一位河北x35的车主则对记者吐槽,“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而从各大汽车投诉平台可以看到,2016年上市的x35是北汽绅宝被投诉的“热门”车型。另外一款“热门”投诉车型是D50,而这两款也是绅宝保有量最大的车型。
综合车主们向记者反映的问题和各大网站的投诉情况来看,x35存在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发动机和车身附件及电器上,包括发动机异响、抖动、噪音大、缸体开裂、漏油,车身生锈、车灯不亮等等。而这样的问题似乎是绅宝车型的通病,在x55、x65、D50等车型的投诉中,这样的问题同样存在。除此之外,部分车型还存在着变速箱顿挫、异响,中控导航系统故障、轮胎鼓包、锁止系统故障、车身漏水等问题。
“从这些问题来看,供应商提供的配件、主机厂的制造工艺、品控和验证过程都有问题。”某车企项目负责人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同时有专家表示,事实上车辆存在诸多问题背后的原因十分复杂,从最开始设计的合理性,到制造过程中涉及到的设备、工艺、操作等多个环节是否严谨,再到产品试验阶段的完整性,以及后续的售后服务,都密切关联着产品上市后的用户体验。
不过,对于北汽绅宝的售后服务,在与记者沟通的过程中,大多数车主表示还比较满意。只是部分地区由于4S店数量稀少甚至没有,让车主在售后维护上也十分发愁。“我们这就一家4S店,我现在都不想去4S店,准备在外面做保养算了。”一位湖南益阳的车主表示。
有业内人士认为,整体上看,近年来自主品牌整体质量有明显提升,从每年3·15对自主品牌的点名减少来看,也能够证明这一点。但也有人持不同观点,“3·15一年就一回,但大多数问题都在平常,3·15只是‘点’一下。”一位业内资深人士认为,每年3·15的报道并不一定能够真正“刺痛”车企,更不能保证车主一定会受益。
浑身是“病”的绅宝
“这车小毛病实在太多了!哪都响怎么修?”上述河北X35车主说。去年8月,他以6万元购入绅宝x35手动豪华版,然而才开了七个月5000公里,车身出现的各种异响已让他不知道该从何“修”起。而更为郁闷的是一位成都X35车主,发动机缸体开裂、油箱漏油、车身大面积生锈、大灯故障、噪音大等诸多问题统统发生在他的X35上。“这车贬值太快了,才开一年,一半价格都卖不到。”该成都车主表示。不过也有车主表示,“这样的价格,也就别挑(剔)了吧。”
由于问题都出在质保期内,因此,大部分车主的车辆问题在4S店能够免费得到处理,车主们对绅宝的售后服务表示还比较满意,在网站上关于服务投诉数量也不多。但4S店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更无法从根源上解决车辆问题的频发。“4S店对发动机只修不换,真是头疼。”针对发动机频繁出现异响等问题,上述成都车主表示。“去4S店,即使给你检查了,最后也就是说,这车就这样,没法修。”上述河北车主表示,不出大故障不打算再修了。
被车辆各种“毛病”困扰的车主不在少数,记者在沟通时了解到,他们大都因为价格低、空间大、外形好看而购买了绅宝x35,但后又因大大小小的毛病而心生悔意,尤其是发动机异响、油耗高、生锈、车灯等高发问题。根据汽车投诉网站车质网统计,X35自2016年上市2个月后便开始出现投诉,至今故障投诉数357条,其中发动机投诉122个,车身附件及电器投诉181个,成为投诉数量最多的两类故障,D50、X25、X65、X55的投诉问题与此类似。其中,对X65的投诉中,近80%都是关于发动机的,而对X55的投诉中,变速器的投诉数量则要超过发动机。
针对发动机问题,绅宝曾进行过一次召回。2017年4月,北汽宣布,由于发动机缸盖的气门油封压装工艺变更,气门油封压装过程中可能封闭不严,容易在气门杆部产生积碳,可能出现发动机偶发抖动、动力性能下降的现象,极端情况下可能造成发动机缸盖损坏,存在安全隐患。北汽(广州)汽车有限公司对2015年6月3日至2016年1月8日生产的1163辆2015年款绅宝X65进行召回,为其免费更换发动机缸盖总成。而绅宝历史上的另一次召回则是在2015年。因燃油泵缺陷,北汽对2013年4月10日至2014年12月31日生产的9915辆绅宝D70轿车进行了召回。
自主缺乏体系力
“车辆出现这些问题的原因,大致可以归结为三方面,”某车企项目负责人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第一方面是供应商产品问题,诸如车灯、车锁、中控故障,车身、座椅生锈,以及发动机、变速器等零部件的问题频发表明,供应商供应的产品存在明显质量问题,而车企对于供应商的管理也存在疏漏。目前大部分车企的供应商都采取公开招标方式,为了节约成本,很多车企在原材料采购上往往会选择比较便宜的板材和零部件,但质量却无法保证。
第二方面是主机厂自身在制造工艺及品控方面存在问题。该人士表示,车企在刮蜡工艺、喷涂工艺等一些常见的防锈工艺方面可能比较落后,容易导致生锈问题频发。同时,在很多需要有系统自动化技术配合进行标准化操作的步骤,如果完全用人工替代,缺乏体系化的管理操作,对品控也会有很大影响,但对企业而言,人工操作能够节约成本。“(绅宝)对萨博平台的消化吸收并没有做好。”上述行业资深人士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
2009年,北汽以2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萨博的部分知识产权,包括萨博三大平台、两款发动机、两款变速箱和部分生产制造模具,以及开发体系、质量保证体系、供应商管理体系、制造体系四大体系。但有业内观点认为,这些平台技术早已老旧,北汽实际上并没有获得核心技术,而前期的收购已让其捉襟见肘。这严重影响到后续研发的持续投入和平台技术更新,也脱离了市场节奏,而最终这些问题集中体现在了产品上。“如果车企的生产线一开始建设的就有问题,那有些车辆问题车企也很难解决。”上述业内资深人士认为。
第三方面原因则是产品试验阶段的问题。上述车企项目负责人表示,事实上一些异响、抖动和一些调教不当所带来的问题,在路测等前期各种检测试验中都能够发现并纠正。不过,该人士同时表示,虽然车辆出现问题车企脱不了干系,但与消费者的使用习惯也有很大关系,还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而从这些问题来看,供应商提供的配件、主机厂的制造工艺、品控和验证过程都有问题。”
产品问题的激增被认为是导致北汽绅宝近两年来销量一路下跌的“元凶”。2017年,此前热销的SUV产品X25、X35销量整体出现大幅下滑,而轿车板块也毫无起色,整体销售态势的疲软使绅宝该年同比大跌57.2%,仅实现8.6万辆销量,严重拖了北汽50万辆年销目标的后腿。据网络数据显示,2018年虽然北汽自主品牌累计销量达16万辆,同比增长3%,但绅宝全年销量仅6.9万辆,再度下滑20%。在威旺品牌被剥离并入昌河汽车后,去年甚至有传言称绅宝也将被“放弃”,不过这一说法随后被北汽相关负责人否认了。
不过,目前北汽已经意识到绅宝的问题所在,已对其产品结构进行调整,其市场表现也在好转。继去年下半年上市智道、智行之后,其他车型也陆续停产。记者从一位4S店工作人员处了解到,目前绅宝主推一款SUV智行和两款轿车智道、D50。在官网显示的4款SUV车型中,X65、X25、X35三款已经全部停产,其中X35由于要改款仍有部分数量的旧款车型在售,新款上市时间未定。“年前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该工作人员表示。但这也意味着,未来那些停产车型车主们的售后或将更加困难。
此外,北汽绅宝响应“汽车下乡”政策,针对智道、智行、D50、BJ20推出惠民政策。2019年北京汽车自主品牌计划实现23.9万辆的销售目标,目标增幅近50%。这样极具挑战性的目标能够达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