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港口外泊满了的船只,密如一堆芝麻,港口上却异常清净;货车在道路上被拦截,快递、物流被困在路上,货车司机还会被隔离;城市停摆、社区封闭,员工无法到岗,生产、物流等各个环节都按下了暂停键……
根据上海市汽车销售行业协会统计,3月中下旬上海疫情开始发威,对汽车销售行业的影响与日俱增,经销商逐步出现大批歇业,直至全部封控闭店,导致3月全市新车销量同、环比出现较大降幅。
本轮国内疫情对汽车工业的冲击,大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零部件企业在疫区的工厂无法生产,身处疫区的汽车企业同样无法复工,供应链断裂导致全国几乎所有车企受到影响。2022年4月14日晚,小鹏汽车董事长何小鹏在社交平台发文称,如果上海和周边的供应链企业还无法找到动态复工复产的方式,5月份可能中国所有的整车厂都要停工停产了。次日上午,华为消费者业务CEO、智能汽车BU CEO余承东也发文称,如果上海不能复产复工,将导致5月后涉及科技、工业以及上海供应链的企业都停工,尤其是汽车产业。帮宁工作室连线多家车企、多位专家和业内人士,得到的消息均不乐观。尽管大部分人没有明确回应是否会停产,也无法预判停产时间,但无一列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同的汽车厂家,供应链都有不同布局,在应对危机过程中,会有进行相应的调整,所以,是否会全面停产说不好,但影响无疑是巨大的。”中汽协副总工程师许海东告诉帮宁工作室。此次疫情(以上海为主)对汽车行业造成严重影响,主要有3个原因。其一,上海是国内第二大汽车生产基地。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各省区市生产数据,2021年全国汽车产量为2652.8万辆,其中,上海汽车产量283.32万辆,占比10.68%,位列全国第二。目前,包括特斯拉及上汽集团相关合资公司所受疫情冲击较大。疫情形势也比较严峻的吉林省则排第三。2021年,吉林省汽车产量242.41万辆,占比9.14%。而产量排第一的广东省,也多次有零星病例出现。这3个地区的汽车产量总和,占全国总产量的三分之一。其二,上海及周边地区是汽车零部件重镇。根据网络公开的一份“上海市汽车零部件生产制造公司名单名录2021版”,不完全统计下,上海市汽车零部件生产制造公司共有914家。帮宁工作室了解到,大多数企业的电子元件生产都在上海。其中,浦东早已成为全国集成电路产业最集中、综合技术水平最高、产业链最为完整的地区。以东风日产为例,其合作的上海供应商约83家,大部分是电子类产品,都是核心零部件厂商。因为上海疫情,周边的物流都无法正常安排,对其生产计划造成比较大的影响。目前,上海市多个半导体企业都按照防疫要求,保持封闭管理,确保生产不受疫情影响,还有一部分企业未能复工复产。以博世为例,其在上海的零部件工厂采用封闭运行,工人住在工厂或从安全封闭的住所往返。其三,上海是国内最大的芯片和汽车贸易集散中心之一。因疫情封控要求,对相关物料的物流运输产生了较大影响。即便零部件企业能封闭生产,也面临物流运输的难题。3月以来,吉林省、上海市等地先后爆发新一轮严重疫情。吉林方面,一汽集团受影响较大;上海方面,除了身处疫区的特斯拉、上汽大众等工厂停产,工厂不在疫区的蔚来汽车、坦克等企业,也都因零部件供应问题而停产。4月9日,蔚来汽车宣布暂时停产。蔚来称,“自3月份以来,因为疫情原因,公司位于吉林、上海、江苏等多地的供应链合作伙伴陆续停产,目前尚未恢复。受此影响,蔚来整车生产已经暂停。”4月14日,坦克300也宣布受疫情影响。官方消息显示,受上海、江苏、吉林等多地疫情影响,其8家供应商停工、停运。同时,部分涉疫城市的车辆也将暂停发运。如果持续无法复工复产,疫情对汽车产业的冲击将愈演愈烈。
因疫情导致的供应链断裂问题,并不是首次发生。两年前疫情刚出现,全球汽车产业就受到严重创伤。这两年,原材料价格上涨、芯片短缺等不确定因素接踵而至。如今,供应链断裂发生的风险在大幅上升。汽车行业相关部门、零部件企业、汽车企业等,在现在及未来如何去应对这种不确定性?“这几年种种不确定性警示我们,应该把供应链问题当作日常化、常态化的课题来研究。”一位业内人士对帮宁工作室说,汽车产业的供应链太长了,这个地方好了,不能确保另一个地方发生状况,就像是一个隐形炸弹。正因为链条太长,这个问题无论是从短期还是长期来看,都难有根本性解决方案。车企并非完全被动。部分受访车企提出,在供应商选择方面,可以考虑适当分散,准备多种预案;加强自主研发能力,尤其是加强芯片这样的关键零部件自主研发等。近期,吉林省各市州宣布均实现疫情防控社会面清零目标,各大整车工厂有望逐步恢复生产;上汽集团按照政府要求配合做好防疫,同时养护改造设备,周密做好满足防疫条件下相关生产准备工作;相关部委和主管部门正在尽全力协调……截至4月15日20时,国内本土新增确诊病例3472例,疫情还在持续。
(甄瑶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