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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沃尔沃V90CC看旅行车在中国市场的生存状态

从沃尔沃V90CC看旅行车在中国市场的生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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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来源：新车网
时间：2019-01-02

这并不是一篇严肃的车评，所以我也没有做视频，而选择以文字的形式向大家呈现我的观点。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本次所讲述的车型在中国市场上并不属于一款瞄准理性消费需求的产品，或者说它的目标消费者其实并不会把客观的产品力作为选购它的优先级诉求。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花费太大篇幅像以往的车评视频一样分析太多细节的产品力，根本没必要，或者说真的不重要。

这是因为你会发现无论是精确到沃尔沃V90CC的车主本身，亦或宏观到这种豪华品牌旅行车的绝大多数用户或准用户，其实在购车思路上基本上都保持着三个高度认同：对旅行车高度认同、对品牌高度认同、对产品设计风格高度认同。而正是上述三点其实才是这些身处中国的豪华品牌旅行车车主们决定购买这台车的决定性因素。

其实我个人并不属于上述群体，所以如果当有人突然跟我聊起像沃尔沃V90CC这样的车时，我会发现如果按照以往的思路去定义这款产品的价值，或许根本不是对方所在意的，尤其因为它是一台沃尔沃，它的车主甚至比其它的豪华品牌旅行车的用户要更加感性和自我认同。

这当然就涉及到消费心理，即什么样的人会购买豪华品牌的旅行车，以及什么人最终购买了V90CC。在我接触过的豪华品牌旅行车车主当中，其实具有相当相似的标签或用户画像：家境富足、追求生活品质、对于车辆的附加值有需求，但希望彰显与众不同的气质、有欧洲的留学/生活经历或对于欧系设计风格有较强偏好、相比于一般用户，普遍对汽车有一定研究或喜好但并不过分追求性能等机械素质。

而在此之中，沃尔沃V90CC的用户或准用户对于车型的认可度几乎是唯一的，既不屑拿它与其它品牌车型横向对比，也不会纵向考虑沃尔沃的其它产品，比如XC90或S90等。所以他们其实对于V90CC这款车本身的喜好甚至可能远远超过了对沃尔沃品牌价值或既有印象的认同。

什么意思呢，比如你采访购买S90或XC90的用户，他们可能会告诉你买这款车的原因是由于喜欢沃尔沃、追求沃尔沃的安全性、偏好沃尔沃的某些技术或功能设计、因为市场终端价格具有优势、不愿媚俗不想平庸等等。而上述理由在V90CC面前无疑是较苍白的，车主通常会跟你说出一些感性化的评价诸如：我就是喜欢、它太漂亮太独特了之类的，就是这样的概念。

讲完了什么人会去买豪华品牌的旅行车或者特别是V90CC以后，下一个话题就是为什么旅行车在中国市场火不起来。其实无论豪华品牌还是非豪华品牌，无论两排窗的Hatchback还是三排窗的Wagon，你会发现中国市场上大部分旅行车的销量都逊于同品牌同级别的轿车或SUV，比如高尔夫vs宝来、蔚揽vs迈腾、杰德vs思域、3系旅行vs 3系轿车、V90CC vs S90、A6AllRoad vs A6轿车等等。如果你仅从功能实用性角度理性对比旅行车和轿车/SUV的话，你会发现旅行车还是具有不少优点的。但为什么在中国市场就不被认同呢？下面我来说说自己的观点。

我对汽车历史研究甚少，所以我并不准确了解世界上第一台旅行车诞生在哪个国家。但目前客观的事实是：旅行车在欧洲市场最受欢迎。如果让我猜测原因，我认为是旅行车在空间、装载能力和行驶表现上的高度兼顾让它比轿车和SUV更适合欧洲市场。我们都知道欧洲的城市规划普遍较古老和拥挤，道路狭窄、人口稠密。所以少占地、多占天的理念，即在有限的占地面积之下尽可能向上拓展车内空间利用率是一个很好的思路，因此旅行车相比于轿车多出了更大的行李箱竖向空间和更丰富的乘客/行李装载组合方式对于欧洲用户有着很强的实用意义。

另一方面欧洲多高速和山路，对于车辆的中高速行驶能力也有着较高的要求。同时油价很高，低重量、低风阻也是能够尽量节约日后使用成本的必要措施。旅行车在这方面相比于SUV也有着无可替代的优势。所以轿车和SUV的中和结果——旅行车自然就成为了欧洲市场的主力车型。但这么好的思路为什么又在中国水土不服呢？

第一个原因是旅行车的造型可能不符合一些国人的审美。从中国的古建筑就可以看出，中国人崇尚对称美学。包括中国古代的高端交通工具：轿子也完美遵循着中间高两边低、左右严格对称的造型。这一切毫无疑问影响了中国人对于交通工具外形的偏好，即在许多人看来侧面相对对称的轿车比旅行车看着更顺眼。

第二个原因是轿车曾经占据着相对更高端的市场，造成了对于旅行车的偏见。在2、30年前，那时的中国汽车市场其实车型很少，按照价位排序最低端的车是微面，往上一级是各种紧凑型旅行车，比如夏利奥拓云雀等，再往上一级轿车和旅行车都有，比如捷达、桑塔纳为代表的轿车和富康、桑塔纳旅行版为代表的旅行车。而这个级别几乎就是旅行车的天花板了，更高的价位区间和级别几乎清一色被各种进口轿车占据，虽然也有极少数一两种进口旅行车或越野车，但轿车是绝对主力。所以在老一辈人心目中，三厢轿车就是高档的代名词。甚至我还记得小时候北京长安街曾经限行小排量车和两厢旅行车，可见在那时人们的观念中旅行车处在一种多么低的地位。

第三个原因是SUV的异军突起。在人们刚刚逐渐认识到两厢车在实用性方面的优势时，SUV却更先一步占据山头。SUV之所以突然火了起来其实是由于这个概念普遍被认为是越野车下放的产物。它带给消费者两个被高度认同的附加值（我们姑且不谈论它们的对错而只说现象本身）：一是更强的通过性可以带你走的更远、更无忧地出行、扩大你的生活半径、赋予你另一种生活方式。二是更高的坐姿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俯视感，虽然在客观上一定程度确实带来了更好的视野，但更多人买SUV只是因为觉得坐姿高、块头大，显得更有档次。同时在理性方面也能够提供很好的空间利用率和实用性，外加大部分中国的消费者对于车辆的操控性也没有任何需求，对于油耗的计较程度也被初次、二次购车的新鲜感所冲淡。上述所有原因成就了SUV在国内的火爆市场表现，并与轿车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而处在它们中间地带的旅行车则完全被左右夹击，各自吃掉。这种市场状态的存在其实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第四个原因是强者恒强的马太效应。因为旅行车的销量和认知程度在中国从未真正抬头，那么各大厂家自然在车型布局的倾向性方面更加不利于旅行车，特别是高端的豪华品牌旅行车。比如在车型数量上旅行车越来越少、国产化的进程上旅行车并未跟进、认同度低和进口的身份造成了供货量小而指导价和终端成交价高于同平台轿车或同尺寸SUV、养护成本和维修便利性也是相对的劣势。这一切最终把豪华品牌旅行车在中国市场推到了一个完全的小众化、感性化、自我认同化的局面。

所以就像我在开篇中讲到的那样，V90CC这样的车可能固然具有许多产品力层面的优势，但它真正的用户也许罕有因为这些产品力价值而将之作为购买与否的决定性因素。比如我跟大家说V90CC的空间很大、座椅放倒后可以装滑雪板等很长的行李，对方可能就会反驳我说XC60同样可以做到，还更便宜。即实用性也许是V90CC的一个实际的优势，但真正在意实用性的用户却往往不会选择它而把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SUV市场。反而这些客观上的优点却成为了车主在感性选购以后实际使用中的附加值而存在。即感性决定了消费基础，理性反而成了上层建筑——这就是当前中国市场上豪华品牌旅行车的主力消费观。

但实际上我们也可以换一个思路：在当前世界汽车工业的发展阶段，有许多车型的边界愈发模糊，比如V90CC就是这部分跨界的代表，它有着很高的底盘离地间隙，甚至比一般的SUV还强的通过性，无非只是车身的净高度略低于SUV，但较低的重心也赋予了它更强的公路行驶表现和驾驶感受。那么如果你是一位真的在理性上希望买到一辆有着出色的行驶品质、高档感、丰富的配置、完善的驾驶感受、一定的通过性，和灵活多变行李空间的车，那么在50万的价位上，V90CC的顶配版也许真的可以成为你的一份理性选择。

说到产品力。我仍不想花费太长的篇幅去描述，但V90CC真的是我至今所测试过的驾驶感最好的沃尔沃，而且完全超越了我去年给大家评价过的新款S90和XC90。V90CC搭载一台T5动力等级的2.0T发动机，经过实测取得了7.3秒0-100km/h加速的成绩。其实最令我惊讶的并不是动力，而是这台发动机的运转品质，无论是震动还是噪音抑制都极好，好得不像4缸机，甚至可以很负责地说达到或超越了某些品牌6缸车的表现。与之搭配的爱信8速自动变速箱在匹配水准上为目前我所驾驶过的搭载同系列变速箱的车型中绝对第一名的表现，完全超越了宝马四缸X1和丰田凯美瑞的水平。4种驾驶模式当中在舒适模式下的平顺性和动力响应已经完全可以应付日常的各种驾驶需求。

我所测试的顶配版车型后桥配备了空气悬架，所以在底盘的特性上一切评价可能未必适用于低配版车型。但仅以这台顶配车来讲，同样高度兼顾了舒适性和操控性。在滤震性表现上，除了过高减速带前桥会有颤动以外，柔韧性和总体的余震抑制都极好，快速变线时车身也不会发生多余的摇摆，非常稳健。转向手感总体不错，但在一些特定角度下的阻尼变化不太细腻。甚至我还把它开上了赛道，动态驾驶设定+ESC运动模式的组合下轻松取得1:04:72的圈速，车身姿态较中性，轻微偏转向不足，极限的宽容度很高，四驱系统也保证了出弯时较早的动力释放。

较长的轴距和很短的悬挂行程决定了V90CC并不是一台越野车，但较大的离地间隙和称职的四驱系统在应付草地、连续起伏、冰雪等路况还是很有把握的。我相信这对于V90CC车主最大的帮助可能就是冬天驾驶它往返于深山滑雪场的积雪道路上，即V90CC也不是一台仅仅能够满足城市通勤的旅行车，而是一辆真正可以带你走得更远的“旅行车”。当然这里也要提醒大家的是V90CC原厂配备的倍耐力P-Zero夏季胎并不适合离开公路，推荐在入冬前更换雪胎以更好在非铺装路面发挥它的性能。

隔音静谧性甚至在这个价位上都是最优的水平之一。内饰的做工用料和设计风格相信肯定也能打动那些欣赏北欧风情的用户。作为豪华车的一切标准执行上都算是称职。配置也是应有尽有，比如音质极好的宝华韦健音响、调度功能很多的前排主副座椅、全套全速域车速和车道辅助的主动安全系统还支持降级为不自动刹车的普通巡航功能、后排电动翻折座椅还带加热等等等等就不一一罗列了。

但在这里我还是忍不住想批评沃尔沃几点：第一是整车人机交互界面逻辑很难理解，无论中控屏还是仪表；第二作为一款北欧的产品居然缺失了水温表，而方向盘加热功能即便在顶配版车型上也仅作为选配，令人不可思议；第三是较高、较宽的门沿和较低的坐姿使下车较费劲，几乎每次都会蹭到小腿。第四点是相比于沃尔沃品牌其它的车型，V90CC的优惠幅度较小，而且市场终端价其实已经可以买到其它品牌动力更强的产品了。

当然我相信这些不足应该并不太会影响V90CC原本的认同者们继续喜爱着它，反而更可惜的现实是由于国内市场总体对于旅行车的认可程度低其实可能阻碍了更多真正适合这款车的消费者成为它的车主。在我接触它的几天当中，V90CC在各方面总体上完善的表现其实真的超出了我对它的预期，这既是由于它真的是我有史以来开过的最好的沃尔沃，同时也是我认为它的目标消费群体对于客观产品力的宽容度会很高使我在一开始并未设定太苛刻的评价标准所造成的。

在即将离开它的最后一天，我反复在思考两个问题：1，究竟有多少人的理性需求其实更加适合旅行车，但他们最终却选择了SUV或轿车，而在这些人中如果他们有机会真的体验过像V90CC这样的出色产品以后，是否还会继续去购买轿车或SUV这样的“大众化产品”吗？2，随着行业的发展，旅行车、轿车和SUV之间的边界是否会更加模糊，比如轿车的车顶越来越溜背、旅行车的造型越来越浑圆、SUV的车身更扁、底盘更低，最终趋于同质化？

同时我也希望大家在看完这篇文章后有机会也去试驾一下V90CC，看看你试下来的感受跟我的观点是否一致？同时我也很想听到你们能够告诉我在现阶段你们和你们身边的朋友长辈对于旅行车的认可比例有多高？你在购买下一辆车时是否会考虑买旅行车？